劍川的中秋節

□　蘇金泉 姜雪珍 文／圖

劍川的中秋是最有鄉愁韻味的中秋。白語稱中秋節為“八月十五”（bia nga zaip ngvx）。中秋時節，劍川秋色已濃，瓜果飄香，每一處的山與水，每一處的房前屋后、田間地頭，都蘊含詩情畫意，和煦的陽光鋪灑在田野上，成熟的莊稼在述說著豐收的故事。金燦燦的玉米、紅彤彤的石榴、圓滾滾的向日葵……男人們滿載累累秋實而歸，只待把豐收的喜悅連同家里女人們手工制作的月餅擺上案桌供奉月神。

劍川白族人家十分重視這一傳統的“團圓節”。這天，每家每戶要在香案上擺上月餅和炭燒松子、各類時鮮水果、板栗、玉米、向日葵、花生、毛豆等象征豐收的五谷供品。這些供品在祭祀結束前是不可以吃的。人們認為：“每逢過節，祖先和已故親人們都會回家，這些食物要先給他們吃……”白族的很多習俗都體現了尊老愛幼、追憶先輩的美好品質，后輩們也是耳濡目染，代代相承。

記憶中，中秋節的月餅皆由自家制作，這給小時候的我留下了許多美好記憶。中秋節前一周，媽媽和隔壁鄰居的阿姨們一起，烤制月餅。月餅的面團是由勤勞的白族婦女親手揉制而成，面粉里還要添加食用油、雞蛋，經過天然發酵，軟硬恰到好處，金黃的面團里透著豐收的味道。美味的月餅通常離不開獨特的餡料：炒熟的核桃仁、花生、玫瑰糖、橙皮，還有一種獨特的香料，當地白族話稱之“?；稹?。在捏好的月餅上，用特制的夾子夾出寓意團圓的“月”字和多子多福的石榴等圖案制作大月餅，用木質的模具拓出小月餅，最后用炭火烤爐烤制完成。從中秋月餅的制作可以看出白族人對生活的熱愛，鄉愁味道在節日里滿溢流轉。

中秋節后一天，同學們書包里都會裝上自家的月餅帶到學校，大家換著品嘗……時至今日我一直覺得，這個“大粑粑”便是家鄉一記溫暖的、獨有的味道?；蛟S，因為當地獨特的香料“?；稹?；或許，因為它是媽媽親手揉制成形的愛；又或許，因為月餅上糅合著最原始、最純凈的炭火香……

月亮緩緩升起的時候，團團圓圓的一家人會面朝月亮磕頭祭拜，祈福風調雨順、五谷豐登、平安順遂。祭拜儀式都是奶奶一手操辦，奶奶邊點紅香邊對我們說：“月亮姑娘只吃素，是很純潔的……”看著半明半暗的夜空，別樣的情愫在我心里輾轉，我被家鄉質樸的民俗所感染——與美好相擁的人，肯定也能將美好傳遞。說不定下個中秋，你的身邊便會有人笑著告訴你：月亮姑娘啊，她只吃素……她善良溫柔，心系百姓，她會幫助人們實現誠心許下的愿望……